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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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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

議長沈默半晌:“看來你的選擇是自動離職。”

尤利婭不慌不忙地說:“就我的性向問題, 我剛剛跟記者約了專訪。”

“自動離職不會有任何賠償。”議長說:”我以私人的名義給你批準一次精神檢查。“

議院是個相對保守的單位,如果員工個人的醜聞影響到民眾對議院的評價,一定會被勒令滾蛋。

“你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出櫃的書記官, 我會記住你的。”她說:“跟嗑藥的、找情夫的相比,這算不太嚴重的個人作風問題, 但既然鬧到臺面上了,我也保不住你啊。”

尤利婭知道她睜眼說瞎話,明明早就想踢走自己,卻要惺惺作態。

“今早的爆炸案是我家族的人做的。”尤利婭說:“沒想到會鬧成這樣, 我對議院絕對忠誠, 這裏是我想為之奮鬥一生的地方。”

“個人管理有問題, 連家務事都處理不好。”議長頓了一下,說:”你到底是怎麽爬到現在這個位置的, 諾拉家族的行賄醜聞蔓延到我們議院了嗎?“

拔掉尤利婭這枚釘子不算, 她還想順便給對手使絆子。

“我並不是找您告狀。”尤利婭說:“而是要給您提醒。”

“他們看到了多性向法案所帶來的巨大利益,卻得不到, 才會在我車裏安炸彈。”尤利婭不給議長嘲笑她的機會,語速極快地說道:“A同推行A同法案,才會讓民眾覺得議院是在真心實意為他們考慮。”

萬事開頭難,謊言開了頭說下去就順暢了。

尤利婭:“監查院和諾拉家族的人早知道我是同A戀, 法案一旦成功,民意度、討論量都會上來,會帶來無可估量的社會關註度。”

她把家族內鬥扯成監查院和議院的爭鬥。

“但眾所周知, 這法案是我這顆議院新星一直在大力推進的,整個議院也只有我一個人在堅持。”

“用我的提案等於撿剩飯, 就算不通過,議院這邊也不會把流掉的提案讓給他們。”

“只有我死掉, 這個沒人咬過的餅才會成為他們的。”

尤利婭說得誠懇,議長手指敲在桌面上,示意她:“繼續說。”

“每一個時代有每一個時代的標志性人物,我願意成為面向全體民眾,展現議院包容度的代言人。”尤利婭說。

議長:“你還真敢說。”

她差不多已經明白尤利婭的意圖。

這家夥是打算將計就計,拿性向換前途。

同為政客,議長甚至楞了一下,問道:“這是你早就計劃好的?”

沒等尤利婭回答,她又意味深長地說道:“你可想好了,一旦你當了這個A同代言人,聯姻是別指望了。”

得到總是伴隨著失去,尤利婭雖然全都想要,但更明白保全當前能抓住的才是要緊事。

她半真半假地說:“您這樣想也太看不起我了。”

到了此刻,她才放松地拿起桌上的茶杯,淺啜一口:“這是我個人的一小步,卻是社會的一大步,更是A同群體爭取公平的飛躍。”

她稍稍傾斜杯口,義正言辭地說:”敬自由,敬民主。“

議長嗤笑:“要是搞砸了,我可不會給你擦屁股。”

走出辦公室,尤利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,回到自己的地盤,還沒來得及放松,助理在一旁提醒:”我和負責訪問的記者接洽過了,那邊說會為您開個專題,分成三期來做。“

尤利婭倒在沙發上,自嘲道:“知名政客才有資格做專題,我這也算一炮而紅了。”

助理給她豎大拇指,說:“第一期是您的個人專訪,之後最好帶上烏涅塔小姐一起出鏡,這樣會比較有話題度。”

“你嫌我命長想換個領導就直說。”

助理:“愛情故事由雙方共同講述比較有可信度,不然看起來政治作秀的濃度太高了。”

尤利婭閉上眼睛稍作思考:“她哥哥被通緝的罪名是什麽?”

“傳教。”助理說:“具體卷宗明天會調到這邊來。”

尤利婭低語:“先給我大舅子找個地方住著。”

她拿手機給烏涅塔發消息:[在?]

等了幾分鐘沒反應,尤利婭熟練地發出一分錢紅包釣魚:[跟你商量個事。]

-

烏涅塔暫時沒空回應她。

三人的拉鋸,最終以喬西的心軟退讓告終,自己的老婆自己疼。

讓她夾在家人和自己中間受氣,不是一個好O該有的修養。

烏涅塔挺感動,悄悄伸進他被子裏握住他的手,腦袋剛偏過去就被達裏爾眼疾手快掰回來。

她只能盡力把眼珠子轉到最遠,輕聲說:“好孩子。”

病房裏窗簾緊閉,視線昏暗,三個人躺在一起,烏涅塔有心想睡,但是不敢閉眼。

好在另外兩個人不接受被子裏有對方的溫度,所以蓋的是三床被子,給她留了一絲喘息的餘地。

說完她想把手收回,卻怎麽也抽不回來,腦袋被達裏爾按住,餘光只看見喬西正低著腦袋,看起來好像睡著了。

達裏爾盯著她,表情不悅。

她嚴重懷疑要不是眼珠子不能單獨撥動,他非得幫她手動聚攏不可。

溫熱的呼吸突進,達裏爾的鼻息灑在她唇上,視線也緊盯著她下半張臉。

他的臉在不斷放大,烏涅塔瞪大眼睛,一腦袋頂在他下巴上把人弄開,用氣音問道:“你發什麽瘋。”

達裏爾揉著下巴再次靠近她,兩雙唇貼在一起,輕輕地說:“有什麽關系,討厭的人睡著了。”

他兩瓣唇輕輕顫動,在她唇珠上緩慢摩擦,幹燥而溫暖。

兩人都不喜歡伸舌頭交換口水,這是他父親在世時落下的病根,在有限的時間內進行親密而不露痕跡的皮膚接觸。

這種最快且便捷。

“我忘記你聽不到了。”達裏爾說:”無所謂,你感受就好了。“

他笑得甜蜜,說話的語氣卻涼絲絲的:“你可要好好體會,然後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才行啊。”

“哦,不對,不止一個,你要解釋的事情有點多,是幾個來著。“他喃喃自語,兀自陷入沈思。

把她抵在自己胸口的手握住,達裏爾在她手心寫寫畫畫。

烏涅塔根本沒時間分辨他在上面寫了什麽,因為喬西抓著她另一只手也在上面描字。

喬西可能是第一次在alpha手上寫字,他指尖顫顫巍巍的,烏涅塔被他撓得好癢但是不敢吱聲。

她把手合上又被他翻開,在上面緩慢地寫道:“你不覺得你二哥有點奇怪嗎,他對你的信息素過於敏感,都是成年人了,alpha在omega身上留下味道,又不是什麽不可饒恕的事。”

好長的句子,烏涅塔的大腦還沒處理完,達裏爾那邊又動了。

“我腺體腫了,你幫我看看。”

是撩騷,暫時可以忽略。

喬西:“他對你的感情好特別,你們從小就這樣嗎。”

達裏爾:“他衣服上為什麽會有你信息素的味道,還那麽濃?“

喬西:“我覺得他對你的占有欲太強了,遠超普通兄妹的範圍。”

達裏爾:“你知道世界上有種組織叫omega保護協會吧,我腺體上的傷明顯一看就是人為的,今早有醫生問我要不要幫忙報警。”

還好人有大腦和小腦可以同時處理工作,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用來處理這種信息的。

烏涅塔感覺小腦快要萎縮了。

“好啊。”烏涅塔看向達裏爾,嘴巴湊到他耳邊小聲說:“你去舉報我吧,讓警察把我帶走關起來好了。”

兩人間的竊竊私語,稍微拉開一點距離都會讓這些絮語變得模糊不清。

達裏爾沒想到她會直接拒絕,而且難聽的話一句接著一句:“老實說我早就受不了你了,如果不是出身窮困,又碰到你爸爸這種殘缺的O,被他禁錮在莊園裏,沒見過什麽世面,你以為我會看上你這種O嗎。”

他眼中志在必得變成怒火熊熊,猛地擡頭看向她:“你怎麽敢說這種話。”

達裏爾湖藍色眼睛裏寫滿驚詫:“你以前不是這樣的。”

被子裏那只手在不停催促,烏涅塔用下巴尖把達裏爾的腦袋按下去,語速飛快地說:“以前你父親還在,我心理壓力大想找到事情做當做慰藉和寄托,所以不在乎你的驕縱和壞脾氣。”

“床上事床上畢,床上那一套你也信?更何況我們離上床還遠著,就是研習高中生物而已。”

“所以呢,你以前說我的味道好聞都是胡言亂語,在父親註意不到的時候跟我接吻是迫不得已,被我當成洋娃娃擺弄也不是出自真心。”他聲音越來越大,呼哧呼哧的氣音像正在拉扯的風箱。

烏涅塔餘光一直在註意喬西的動向。

她和達裏爾的動靜好像驚動到他,埋在被子裏的腦袋有要擡起來的趨勢。

遲遲得不到答覆的喬西有些躁動,烏涅塔反手握住他的手腕,在他手上畫了個大大的叉。

他不明所以,捂著被她碰觸過的皮膚僵住,繼續在她手上寫:“這就是你的答案?我不明白。”

是表示她跟達裏爾的感情並不奇怪,還是告訴自己這些無端猜測都是錯誤的,亦或者她不喜歡被這樣惡意揣摩。

答案有很多種,喬西不明白她想表達的究竟是哪一種。

他不敢疑惑得太露骨,這樣會顯得他很蠢笨,跟她既沒有足夠的默契,也無法交流。

他咬著唇不敢擡頭,心中千頭萬緒,責怪自己為什麽要選擇這種自認為浪漫的溝通方式,明明用寫字板就能說清楚的。

烏涅塔繼續劃叉,像個盡職盡責批改試卷的中學老師。

喬西心中迷茫更甚。

確保他不會突然擡頭之後,烏涅塔調轉槍頭,再次看向達裏爾。

達裏爾不是因為幾句羞辱就會產生動搖,繼而開始懷疑自己的個性。

他眼眼裏的憤怒快要將她燒穿:”昨天才在伊萊斯面前說愛我,今天就發瘋一樣否定過去,既然我是你迫不得已下的退而求其次,那誰才是你的真心。“

“那個第三者是誰,他嗎。”他指著喬西,說:“兩天時間你就成了見過世面的人,了解外面的O了。”

“你光是應付我和伊萊斯就疲於奔命,哪裏還有時間給你偷情。”達裏爾憤怒但條理依舊,他說道:“唯一的意外就是這個鄉下人。”

推理出這些可能後,達裏爾說道:“他身上有你的味道,你的見世面是指跟他上床了嗎。”

達裏爾腦子裏名為理智的那根弦越繃越緊。

“你還真是不挑嘴。”他冷笑。

烏涅塔沒想到他會發散得這麽遠,甚至無限逼近真相。

“確實,一個壯得能一拳把我打死,一個有腦子話又多,我也覺得我過於不挑嘴了。”她繼續給予達裏爾充分的肯定,說:“愛過是真的,現在對你的嫌棄也是真心的。”

“你?”達裏爾眉頭揚起:“嫌棄我,你配嗎。”

“你父親活著時,你是我的安全屋休憩所,我願意包容你。”她說:“跟你在一起就是為了享受刺激,我以為這是我們倆之間的共識。”

“現在我成了你的壓力源,所以你就要去找另外的安全屋了?”達裏爾冷聲說:“別為你的背叛找借口和理由了。”

達裏爾的眼神和他死去的父親如出一轍,潮濕陰冷。

“除非我死,這輩子你都別想擺脫我。”他說。

烏涅塔看著他,眼中光亮漸暗:“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爛。”

“你現在知道也不晚。”

“愛上你這種爛人,我為自己感到悲哀。”她說著把目光移向別處,找不到焦點似的。

“我確實沒什麽見識,才會被你這種表面美好,實際上內心早已腐爛的O迷惑。”她表情茫然,心裏的想法不受控制般地脫口而出:“為了你去找別的omega,我真是蠢透了。”

達裏爾眼神狐疑:“為了我?”

烏涅塔這才反應過來,拼命掩飾:“你聽錯了。”

聰明人不需要過多的暗示,一點小小的異樣,就能引導他繼續往下猜。

“無法接受自己愛上一個爛人,從而去別的omega那裏找安慰,試探自己的心意。”達裏爾眼睛微瞇,邊分析邊說,語速很慢:“邏輯很順,也確實像你會做的事。”

烏涅塔把臉埋在枕頭裏,難堪地表示:“別說了,好惡心好羞恥。”

“愛是真的,但是和這點微末的愛相比,在伊萊斯回家後,想趕緊把騙了你的我甩掉也是真的。”

他繼續猜。

烏涅塔繼續眼神覆雜地保持沈默。

“正好這時候家裏出現了另外一個O,所以就把味道留在他身上,用來刺激我。”達裏爾皺眉:“你想讓我先說分手?”

“別做夢了。”他說:“不管是作為家人還是戀人,對我,你還是有最基本的了解的。”

烏涅塔苦笑。

他接著說:“我不是受了點刺激就默默分手的類型,向全世界公開這份感情才是我會做的事。”

他腦子轉得很快,差點就被她蒙混過關,達裏爾的喜悅轉瞬即逝,語氣也從輕快變得陰森。

“你在伊萊斯面前和我十指緊扣時,我真的很開心。”

那種愉快和歡欣,比身體接觸帶來的刺激更持久。

“那份開心一直持續到現在,所以即使現在我很憤怒,也還是在給你機會。”他說:“你再扯淡,我也不確定這份寬容會在什麽時候消失。”

簡單易得的愛太廉價了,達裏爾不相信。

他們兩人中間也不存在這種純粹的東西。

“你猜得沒錯。”烏涅塔沒有反駁,她痛快點頭:“顯而易見,這就是個服從性測試。”

“你既不馴又過於情緒化,經過昨天的事,我很難再信任你。”她和達裏爾拉開距離,面無表情地說:“你以為我和伊萊斯合作,就在他面前自爆,要是哪天我再惹你不快了,天知道你會怎麽對付我。”

“別指望我會一心一意對你,忠誠這種東西我沒有。”她認真地說:“我要是那種A,就不會和你搞在一起,所以希望你能認清現實,別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。”

“我愛你父親,但還是沒法抵抗你。”

“我愛你,也不妨礙我接受來自外界的誘惑。”

她的愛情是流動且充滿雜質的,達裏爾這種O大概率是不能接受的。

烏涅塔已經做好迎接他嘲諷和發癲的準備。

他反而貼上來,再次靠近她,說:“你說我爛,你自己也是不遑多讓。”

“你愛父親,但是沒辦法抵抗我。”他頗為愉悅地重覆這句話,對她輕聲耳語:“這真是我有生以來聽過最動聽的情話了。”

他用滿是讚嘆的目光看向她,說:“去找伊萊斯自爆是我氣昏了頭,你大可放心,只要你不偏向他,我絕不會再做這種事。”

父親和哥哥是不一樣的。

只要她不偏向這兩人,就不算不忠。

烏涅塔的本意不是這樣。

她是想置之死地而後生,先抑後揚。

烏涅塔瞳孔震顫,重新理解了什麽才是真正的置之死地而後生。

她立刻反應過來,牛皮糖沒甩掉,反而黏得更緊了。

“不可能。”烏涅塔皺眉拒絕:“子女的美德是父母最大的財富,和個人的私欲相比,我更樂意看到你們兄弟和睦。”

“我又沒有要阻止伊萊斯認我當後爹。”

他油鹽不進軟硬不吃,除了在聽到他自認為的情話時有所松動,其餘時候就是塊又臭又硬的石頭。

烏涅塔沒有生氣,反而充滿憐愛地看著他,鼻尖親昵地蹭過他的臉頰,說:“還是不行呢,你父親有錢有貌,伊萊斯手握大筆遺產,遺囑又指定了我跟他一起生活。”

“你的籌碼太少了,人活在世上不是只靠一張嘴皮子的。”

達裏爾臉色一變。

“沒錢沒地位,你拿什麽贍養我,你父親縱然有萬般不好,但他身上閃耀著的金錢光輝,是你再活兩輩子也比不上的。”她深吸一口氣,誠懇地說:”他雖然已經長眠於地底,但美好的形象在我心中永存。“

活人是爭不過死人的。

更何況這個死人是她的白月光。

達裏爾眼角眉梢都落滿陰霾,藏在被子裏的手捏成拳,手心被指甲戳破都沒察覺。

“該誇你坦率嗎。”他生氣地說:“連裝都懶得再裝,就這樣露出真面目,沒問題嗎。”

“你不喜歡嗎?”

對遺產的分割他十分不滿,葬禮後一直壓抑的壞心情被她反覆挑起,達裏爾臉上爬滿戾氣,聽見她這話反而笑了,寫道:“如果這是只有我才能看見的真面目,那麽我非常喜歡。“

他表情變得柔和,反過來安撫她:“籌碼會有的。“

烏涅塔持續震驚:“沒想到你還是個情種。”

都說得這麽明白了還死咬著不放。

達裏爾扭頭看向窗戶,有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,他盯著空氣中的浮塵發呆。

他是跟在父親屁股後面長大的,父親的標準就是他的標準,成為一個強大的與眾不同的omega是他的追求。

獨特人生路上,一個特別的妻子,是必要點綴。

烏涅塔的無恥渾然天成,就算父親投入感情和金錢澆灌,也無法撼動半分,今天一番交談,達裏爾反而松了口氣。

他擰過身去,還不忘拉著她的手臂墊在腦袋下面。

總算消停了。

不對,另一只手的手心還是很癢。

喬西糾結自卑了很久,還是決定直接問出來,他在烏涅塔手上寫:“你能給我點提示嗎。”

他顧慮重重:“我會不會有點管太多。”

沒完沒了的問題搞得烏涅塔有點煩,她當即學著喬西的語氣,在他手上答道:“不會啊很正常啊。“

喬西:“你指的是達裏爾很正常啊是我沒有管太多。”

烏涅塔手指戳在他手心,慢悠悠地寫:“我覺得你過於敏感了。”

喬西笑容勉強。

她頓了一下繼續寫:“你和你哥哥不會嗎,親親抱抱什麽的。”

喬西想象那種場景,忍不住幹嘔一聲。

“可能我們家庭氛圍比較輕松友愛吧,你也要盡快適應才行啊。”烏涅塔寫:“除了我,你也得和別的家人搞好關系。”

喬西:“?”

烏涅塔:“比如達裏爾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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